日本消费税再起争端

日本消费税再起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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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7日,日本将公布第三季度GDP初值数据,在第二季度大幅萎缩后,日本经济有望在第三季度重回增长。该数据格外受人关注的原因还在于,它将成为日本政府决定是否如期在明年10月把消费税从8%提高至10%的重要依据。

  11月12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的顾问本田悦郎?穴Etsuro Honda?雪表示,如果日本三季度GDP低于3.8%,将不再考虑消费税上调。消费税上调应被推迟18个月。他还表示,希望延迟消费税上调直到真实薪资开始增长。

  消费税上调之殇

  当前,日本的公共债务占其GDP的240%以上,这使日本成为全球负债率最高的国家。因此,加税是日本政府获得更多财政收入,缓解财政赤字的重要手段。今年4月,安倍政府将日本的消费税从5%上调至8%,这是1997年以来日本首次上调消费税。虽然此前已经预料到,消费税上调会对日本经济造成冲击,但最终结果远远超出预期。

  消费税上调之前的民众突击消费,往往能给日本经济带来一定的刺激作用。今年第一季度,剔除物价变动因素后的日本实际GDP较上季度增长1.6%,年化季率增长6.7%,明显好于预期的5.6%,创近两年半来新高,原因在于消费税上调引发的提前消费刺激了国内需求大增,其中企业需求增长明显。

  不过,一旦消费税真正上调,其带来的冲击将不可避免。在4月上调消费税后,日本二季度GDP年化季率大幅下滑6.8%,萎缩幅度创2011年一季度以来最大,其主要原因正是上调消费税导致家庭消费和企业投资大幅减少。追溯到上次调高消费税的1997年,日本上调消费税后,GDP年化季率下跌3.6%。虽然早就对消费税的副作用有所准备,但是如此巨大的跌幅着实让安倍政府捏了一把汗。

  犹豫的安倍政府

  按照原计划,日本将在明年10月将消费税再度上调至10%。有了第二季度的前车之鉴,考虑到此举可能带来的二次冲击,安倍政府开始犹豫了,部分安倍的顾问建议安倍将上调消费税的时间推迟至2017年4月。

  “上调消费税不能解决旧痛和新伤。”中国社会科学院日本研究所副研究员丁敏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即使上调消费税能够增加一部分日本政府的财政收入,但是如果这些收入还是分配到一些不必要的公共投资领域,或者是不必要的福利救济上,这还是无法解决日本经济缺乏增长潜力这个根本问题。丁敏告诉本报记者,长期以来日本政府习惯于用公共投资给日本经济打“强心针”,现在安倍政府的思维仍然停留在老自民党过去的经济政策思路上,但是日本经济走到今天,这种老办法已经不能解决老问题和新问题了。

  丁敏认为,下一步日本政府是否如期上调消费税,除了要看三季度经济指标外,四季度的经济预期指标,以及整个世界经济形势将会对日本经济产生的影响,都在参考范围内,日本政府将在综合考量后作出决定。

  “我认为推迟上调的可能性是比较大的。”丁敏说,虽然近几个月日本股市上扬比较快,这对安倍经济学来说是一个乐观的指标,但日本经济增长并不稳定,股市有暴跌的可能,或者在反弹之后又下跌。日本的国内需求的拉动主要依靠民间消费,但民间的消费还是比较疲软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强行继续上调消费税,恐怕还会抑制日本国内的消费,进而增加日本经济下行的压力。安倍的决策层要综合考虑这些因素,因此推迟上调消费税的可能性比较大。

  央行与政府唱反调

  在推迟上调消费税这个问题上,日本央行与政府唱起了反调。

  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顾问河合正弘(Masahiro Kawai)11月11日表示,日本央行正在购买大量的低息债券,将推高通胀。若推迟加税,安倍将失去财政信誉,推高风险溢价,并将使日本央行的工作更难开展。

  黑田上月底曾发出警告称,短观调查显示企业认为上调消费税的影响将是暂时的,若推迟第二次上调消费税可能破坏市场对政府解决财政问题能力的信任,并导致市场出现动荡。黑田还曾强调,有必要在2015年十月再次上调消费税,以改善日本政府的财政状况,缓解老龄化和社会福利支出上升带来的影响。

  而对于安倍来说,财政赤字需要解决,民意也不可忽视。显然从企业到民众几乎没人愿意见到税费增加,在民众支持率不断下滑的节点上,推迟不得民心的上调消费税行动,并趁机提前举行选举看起来是不错的选项。

  安倍的摇摆不定让日本央行在货币政策上的忧虑逐步加深,安倍经济学前景不明。在美国宣布退出QE政策后,日本央行的量化宽松规模却在继续加码,此举让日本央行面临更多质疑。

  野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辜朝明?穴Richard Koo?雪近日表示,过度追求通胀率和日元贬值将压制国内需求。日本央行行长黑田东彦认为人们会因为通胀回升的预期而开始借贷或消费。如果通胀的确是由于供求关系变化而改变的话,这种假设自然成立。但是如果实际需求不增反减的话,黑田东彦的推断就毫无意义。事实上,所谓的通胀回升都是由于日元疲软所带来的输入性通胀,而非真实的消费通胀。如果日本央行执意通过购买国债来达到2%的通胀目标的话,债市的崩盘终将导致经济的崩溃。

  丁敏认为,日本央行的量化宽松是一剂“强心针”,只能解决眼前的问题,等“强心针”的药效过去了,日本还是缺乏经济增长的潜力。

  不过,在丁敏看来,至少在今年或者是到明年上半年还看不到日本经济崩盘的风险。美国经济企稳对日本来说是一个利好消息,下一步要看日本如何借助美国经济企稳以及世界经济缓慢恢复增长这样的外部利好因素来解决自己经济内部的诸多问题,在企业创新、产业结构调整、增加就业等方面都需要更有效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