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南亚国家都没有新冠病...

这些东南亚国家都没有新冠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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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边街头一隅。(图:互联网)

(纽约2020年3月2日)自去年底从中国湖北省武汉市爆发的新冠病毒(COVID-19),目前正在全球肆虐,累计感染人数已经超过了8万人,但多个与中国在经济上关系密切,且常年迎来许多中国游客的东南亚国家,至今不但没有任何确诊病例,有者甚至潜在“故意少报”的可能性,为此新冠疫情在全球的实际情况可能比书面上的数据更加严重。

专家担心新冠病毒疫情实际上正在东南亚静悄悄地散播。这是因为,新冠病毒目前已经扩散至全球40多个国家,甚至远至巴西和芬兰都已经出现了确诊病例。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中国的邻居,缅甸和寮国,还有其他在经济上与中国关系紧密的其他东南亚国家,如文莱、东帝汶和印尼,不是没有新冠确诊病例,不然就是病例少得让人质疑。

根据《时代周刊》(Time)的报道,在上个月初,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Harvard T.H.Chan School of Public Health;原名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五名研究员的研究结果显示,从统计数据来看,柬埔寨和泰国的病例太少,数据显然是不可信的,而世界第四大人口大国——印尼,迟迟没有报告任何病例,更加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因为印尼常年迎来许多的中国游客,而每年到访印尼的中国游客就高达200万人次,大部分皆是前往巴厘岛旅游。根据驻印尼中国领事馆提供的数据,在2月5日,印尼暂停往返中国的直航班机的时候,当时巴厘岛上就有5000名中国游客,当中有200人来自武汉。这些中国游客大多数都没有被隔离或检测。

印尼今宣布两起确诊病例

或许是受到了庞大的质疑声浪。根据路透社的最新报道,印尼总统佐科在今日宣布了两例新冠确诊病例。他说,这两人都是印尼人,目前正在医院接受治疗。

哈佛大学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的研究员认为,印尼拥有直航往返武汉,根据他们的调查研究,印尼群岛至今应该至少要有5名新冠病毒确诊病患才属于正常。

美国哈佛大学流行病学教授利普西奇(Marc Lipsitch) 也是上述调查研究的参与作者之一,他说,没有确诊病例的(东南亚)国家并不是因为它们幸运,而是它们没有找到已经被感染病毒的病患。

主持卫生播客(podcast)“Relatif Perspektif”的印尼医生谢拉(Shela Putri Sundawa) 也指出:“(印尼)肯定是有新冠病例,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罢了。我认为,现在(印尼)的检测工作太过松散了。”

谢拉说,在印尼的医生,他们并没有对所有感染呼吸道症状的患者进行检测,而是依靠与已知病例或旅行史的联系来排除疑似患者。

驻泰国曼谷的伦敦大学卫生与热带医学院(London School of Hygiene and Tropical Medicine)专研公共卫生的荣誉教授理查德·科克(Richard Coker)指出:“这种病毒(新冠病毒)的传播动态就和流感类似,所以想要阻止它散播并不容易。”

部分确诊病患没有中国旅游史

目前,一些国家已经出现了没有中国旅游史的确诊病例。这是因为,只要有一个潜在的新冠病毒带菌者没有被发现,都有可能导致进一步的散播,而这些感染与确诊患者旅行无关,这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患者可能永远都不会接受检测。

哈佛大学流行病学家利普斯奇( Lipsitch)指出:“你若没有去找(新冠病毒),你肯定找不到。我们预测,即使是拥有高监测水平的国家,也有大约一半左右的输入病例没有被发现。”

利普斯奇预计,全球“很可能”(likely)发生新冠病毒流行病(pandemic),而且全球估计会有40%至70%的人口受到感染,虽然他们都不全然会生病。

印尼卫生官员虽然坚持他们都是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检疫流程标准,即测量体温和自行报告。目前,大多数东南亚国家都采用了这种方法,尽管有几项研究表明,在边境进行体温监测并不全然有效。

理查德·科克表示:“我认为机场检测更多的是一种政治手法,而不是实际(抗疫)措施。这种做法可能会让人们冷静下来,并证明政府确实有在做一些事情,但就公共卫生而言,它并不是很有效用。 ”

他表示,如果一个人在飞机上吃了退烧药,下机的时候,温度扫描仪可能不会检测出来。而且,某人没有临床症状,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生病。跟据医生的说法,也有仍处于潜伏期的无症状患者,甚至可能在被检测前已经摆脱了这种冠状病毒。

此前,有两名游客在旅游印尼后返回各自的国家,在进行新冠病毒检测时呈阳性,这因而引起了人们的警惕。据媒体报道,一名武汉人在前往巴厘岛旅游,于2月4日离开后被证实感染了新冠病毒,然后一名从东京来的男子,在2月19日从印尼返回日本后不久就因感染新冠病毒而住院。

面对外界的质疑,印尼卫生部秘书长艾玛德(Achmad Yurianto)告诉印尼当地的媒体,他不知道那位日本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去过哪里,因此不知道追踪调查应该从何展开。

印尼政府还表示,2月2日从武汉撤回的243人,他们在婆罗洲西北部一个岛上的一家军事医院被隔离,之后没有人出现感染新冠病毒的症状。 但是,印尼医生谢拉表示,标准的隔离期为14天,而疾病潜伏期可能长达24天。她说:“如果没有人投诉疑似染上肺炎,他们就不会被检查。”

医务人员不了解新冠病毒特征

如果病人和医务工作者不知道什么是新冠病毒,也不知道它的特征,那么新冠病毒一旦在印尼蔓延开来,仅仅依赖当地人民自行报告,恐怕只会引发更多的问题。据报道,一名患有病毒性肺炎(viral pneumonia)的印尼妇女因为没有中国旅游史,入院检查后目前已经出院,而照顾她的护士也“不知道”该妇女是有可能患上新冠病毒的潜在病患。

然后,如果没有合适的实验室工具,也很难检测出新冠病毒,而印尼是直到2月5日才有这些检测工具。印尼卫生部长曾是一名军医,他此前曾因敦促对中风患者进行“洗脑”治疗而引发争议,他说祈祷将会使病毒远离他们。他向公众传达的信息是:“不要焦虑。”

柬埔寨至今只有“1”确诊病例

以柬埔寨为例,该国首相洪森(Hun Sen)就坚持不会削减航空旅行,目前只是暂停了每周6趟往返武汉的航班。此外,他也拒绝像其他国家一样,疏散目前困在武汉的柬埔寨国民。

随着中国政府责备美国禁止中国游客入境后,洪森说:“(美国)他们做了一个很糟糕的示范。”洪森则在上个月初拜访了中国而获得许多的赞赏。他稍后在官方脸书上贴文写道:“患难见真情。(A friend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就他而言, 在朋友陷困之际伸出援手,才是真正的朋友。

但是,洪森对新冠病毒疫情的风险做出了强烈的否认,反倒激起了人们的担忧,即柬埔寨作为一个旅游景点,当地医疗卫生资源有限,恐将成为另一个传播的媒介( vector of transmission)。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显示,截至周末(3月1日),柬埔寨只有一起新冠确诊病例。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西方学院(Occidental College)研究柬埔寨政治的学者索帕·伊(Sophal Ear)指出:“他(洪森)的决定赔上的是他人民的健康。”

索帕·伊说:“柬埔寨的医疗卫生设施很差、且病毒检测也很差,然后有许多没有呈报(实际情况)的前科。为此,柬埔寨已成了最薄弱的一环。”

缅甸至今没有确诊病例

截至上周五,缅甸至今也没有报告任何新冠病毒确诊病例。这个躁动不安的国家距离中国仅仅1400英里,该国与中国的边境也漏洞不断,货物和人员之间也不断流动。

直到2月20日新冠病毒检测工具抵达之前,缅甸境内并没有一家医院能够确认新冠病毒病例。在这之前,病毒样本必须被运送到泰国或香港,而且检测结果需要等待长达一周的时间。

在一个政治自由有限、对负面新闻反应迟钝的国家,政府严格控制了新冠病毒的新闻流出。就连政府发言人也表示,他们没有得到许可就疫情爆发所采取的准备工作发表任何评论。

根据报道,缅甸卫生部提议修改法律,以惩罚任何向媒体或公众谈论新冠病毒的医护人员,最高处以6个月监禁或70美元(约97新元)的罚款。

东南亚多国人均健康投资少

世界卫生组织(WHO)总干事谭德塞博士(Dr Tedros Adhanom Ghebreyesus)上个月早些时候曾表示:“我们最担心的是,(新冠)病毒有可能传播到卫生系统较弱的国家。”

专家们对新加坡应对新冠病毒的措施大加赞赏,但新加坡是个富裕的小国,除此之外,按照国际标准衡量,东南亚各国政府在人均健康方面的投入甚少。即使是人口近2.7亿、人口分布在数千个岛屿上的印尼,也面临着卫生资源配置不均衡(discrepancies),以及设施和医务人员短缺的问题。

理查德·科克说,所有国家都应为新冠病毒疫情在全球散播做好应对的准备,并采取必要措施,如关闭学校、准备医院等医疗设施,按需要重新配置医务人员等。他说,全部东南亚国家都应该假定它们已经有新冠病例。

英国则早有先见之明,并已经宣布,任何从柬埔寨、缅甸和寮国返回英国的人,无论症状多么轻微,都建议拨打英国国民保健署(National Health Services) 的热线。英国全球风险分析机构Verisk Maplecroft根据印尼和柬埔寨应对新冠病毒流行病的能力,对这两个国家发出了“极端风险”的警告。

美国外交关系协会(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东南亚资深研究员格兰奇克(Joshua Kurlantzick )指出:“当然,他们(东南亚国家)不这么做,是希望保持和中国的关系。总括而言,该区域(经济)目前是非常依赖中国。”

然而,即使在人们担心各国防疫准备工作可能不足,和可能出现的医疗设备短缺的情况下,一些东南亚国家仍在争先恐后地向中国捐赠护目镜、口罩和呼吸器。以寮国为例,该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 与马里和阿富汗相当,此前还发起全国性筹款活动,向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捐献高达10万美元(约13.9万新元)的物资。

世界各国如何应对新冠病毒,以及它们选择优先处理什么事情都可能会对全球其他国家造成影响(resonate)。这是因为由于跨境旅游、移民和国际旅游,东南亚与世界其他地区的关系非常紧密。

在世界各地国家努力应对或准备应对新冠病毒之际,目前尚未发现病例的地区,人们不能假定这种病毒只局限于少数几个爆发群。

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米尔肯公共卫生研究学院(Milken Institute School of Public Health)病毒学家克里斯托弗·莫尔斯(Christopher Mores)表示:“(部分国家)不承认疫情的真正扩散程度,是为了向世人证明,旅行禁令和隔离已经足够限制病毒在全球范围传播的最有效方法。”

但他认为,越早意识到这一波病毒可能将成为全球性传染病,将有利于全球作出协调一致的反应。